脑洞枯竭中,重度细节刻画强迫症,是只杂食动物ʔ•̫͡•ʔ

双面人·中篇二

3

我被抛弃了。

我的父母终究是承担不起这一切,他们都以为我疯了。

一个被病魔缠绕的疯孩子,谁又想要呢?

父亲是早上离开的,我睡眼蓬松的走出房门时只看到了他逆着光的背影,立在门口一动不动。

“我去去就回。”

他说。

我还没意识到接下来我可能即将面对的悲剧,我说好,注意安全。

父亲往日高大的背影瞬间佝偻了不少,他酿酿跄跄的走了出去,门关上了。

母亲是下午离开的,走之前,她一如反常的做了一桌子菜,都是我爱吃的。

良好的教育告诉我,要等父亲回来一起开饭。我多次询问,但母亲只是拒绝了,让我先吃。她说她要出个门,等下和父亲一起回来吃。

我回头对站在角落里的他试了个眼色,我没有注意到角落里男人晦涩不明的神情,还在暗自高兴中午可以有我和他的独处时光。

是门锁响动的声音,母亲出门了,她的眼神在我脸上反复的巡视,重复的说着同一句话:“…你要好好的。”

我抬头奇怪的看了她一眼,就自顾自的低头吃饭了。

我知道是我亏欠了父母许多,我也不止一次的在心里暗暗的设想着关于未来的一切。关于我怎么独立赚钱使家里的经济好转,我想让他们住上又大又好的房子,每天都能吃饱喝足,不必因为我的医药费而省吃俭用。

我听见那时候自己的声音,是那么天真。即使现在的我内里已经腐烂变质,如同已经被沤烂了的剩菜,散发出连自己也无法忍耐的恶臭。

看到母亲出了门,我高兴的朝他招了招手。他无奈的走过来在我身边坐下,只是静静的看着我,眼底似乎有什么暗潮在涌动着,但我看不懂。

生涩的学着平时母亲给父亲夹菜的动作,我自作主张的给他夹了一堆我喜欢的菜肴,我知道他肯定也喜欢这些。因为我们的口味一模一样,一样的不吃辣,喜欢青椒,讨厌香菜,放葱和姜蒜都只放一半。

我们都喜欢先吃不喜欢的,把最爱留到最后。

我们太像了。

可我真的没有想到,终是我成了那个最后。

他又深深地看了我几眼,低头吃菜。

我美滋滋的咬着筷子,等待他的夸奖。似是察觉到我的想法,他停下了动作,伸手揉了揉我的头顶。

我笑弯了眼,抬头望去,却只记住了对面眼中同样浓重的笑意和压不住的担忧。

我食量不大,吃了几口就把碗筷放下了。

后面的事我不愿多想,也不愿多讲。

无论是那等到深夜还敞亮的灯光,还是早已凉透了的一桌子午饭。甚至是我一度无法发声的嘶哑嗓门,和半夜惊醒身旁早已冰凉的被褥。

他和我的父母一起消失了。

神啊,是什么原因让你给予我双份的幸运,又是什么原因让你将它通通都收走。

我开始彻夜彻夜的失眠,开始食不下咽,开始厌弃自己。

是我不配得到幸福,不配拥有美好吗?

不知道过了多久,我甚至开始感觉不到自己的意识,像是漂浮在一望无际的大海,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下沉,直至海底。

……

“你的意思是你曾经使用过绝食等自残手段致使自己差点死亡,是这样吗?”

医生打断了我,他似是觉察出我在陈述时情绪的不稳定,于是他提出了一个略显尖锐的问题。

我不知道他问这个问题的意义是什么,但我还是说了是的。

医生若有所思的低头,他还是拿起了那只钢笔并开始在书面上写写画画。

我转过头看向一边,坐在沙发上的女性朝我眨了眨眼,我尽力调动脸上的肌肉挤出一丝笑意。她黑白分明的眼睛似是在我嘴角的弧度停留了一会儿,才做出放下心来的样子对我举了举大拇指,我从她涂得血红的指尖上略过,集中注意力观察周围。

这间办公室很奇怪,几乎所有墙上都没有装饰物,唯有医生背后有一幅画,很奇怪的画。

我定了定神,仔细看去就好像看到了他,又好像看到了自己,我感觉到画里的他,亦或者是我似乎在说着什么。

“等我,”画里的人影这么说。

我十分庆幸自己曾因为短暂的失聪而自学过唇语,这让很多事情变得简单了许多。我聚精会神的看了会儿,这种视线停留的稍久了,就好像几乎要被吸进画中的感觉很奇妙。

画里的人似乎还在说着什么,我却是看不清了,只是痴痴的看了许久。

许是等的久了,突如其来的咄咄声让我回了神,我移开视线看向声源,医生正抬头看着我,手中的笔一下一下的点着桌面。

“你可以继续了。”

他说。

我的大脑有些许钝痛,但我并没有借此拒绝继续撕扯我看似已经愈合了的伤口,也许是因为这一切在我心里孤零零的被闷了太久,它也想出来透透气。

我借着医生的话尾清理了一下思路。一阵短暂的沉默后才将这个不算很长,也不是特别短的故事完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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